2024-05-10 17:04:46 | 来源: 互联网整理
苏坡街社区参与艺术由成都爱游溪社区发展中心公益组织“艺术与社会创新实验室”策划,与苏坡街及成都市青羊区6个社区合作开展。
本项目的多方协作模式、艺术家本土化的创作手法、利用艺术手段融入社区治理的机制等都是独一无二的,值得总结和提炼。
社区治理与社区建设是两个相互关联但又不同的概念,前者多以政府部门为主体,自上而下以解决实际问题为导向; 后者强调以社区成员为主体,激发其自治主动性,注重建立更强的社区认同和情感联系作为其核心诉求。
两者的出发点和运作方式不同,但都以实现多元协作社区共同治理为核心目标。 社区治理与社区创建相结合,是我国深化基层治理的重要趋势。
苏坡街头艺术项目可以看作是“以社区创造推动社区治理”的创新探索案例。
《苏坡昌艺术空间第一季展》
本报告将从三个方面阐述该项目的意义和价值:
第一部分分析艺术家如何利用丰富的创作手段对苏坡社区的物质空间进行再利用,并利用协作和多媒体艺术手法使社区空间非物质化,加深社区成员对社区的理解。 知识、感受和想象力,丰富社区的人文质感;
第二部分探讨了苏坡社区艺术项目融入社区治理的基本机制;
第三部分探讨如何在现有实践的基础上,更好地发挥社区参与艺术作为社区治理的长效机制。
1. 社区参与艺术对空间的影响
多维生产
社区建设的核心问题之一围绕着“空间”的生产。 然而,对“空间”的理解不应仅限于房屋、场地等物理空间的重构。
物理空间的搬迁往往是社区参与项目的重要起点,但不是终点。 城市更新和社区建设工作需要超越物理空间的转变。 艺术家在与社区共创过程中对“空间”的丰富呈现,也将揭示社区治理方法如何在不同维度的“空间”中发挥作用。
1、物理空间的改造与再利用
苏坡街头艺术项目对物理空间的开发和利用,围绕着社区中众多的“闲置空间”。 闲置空间的产生源于社区管理机制变革带来的历史问题。
艺术干预对“闲置空间”运用的灵活性来自于其自身的非营利性和非功利性,这使得它能够试图超越历史留下的利益纠葛。
艺术家在项目中建立的“苏坡场艺术空间”来自于社区内一栋因使用权问题而废弃多年的房屋。 艺术家对这个空间的运用是多种多样的。 它可以是艺术家的工作室、会议室、客厅、美术馆或临时住所。
这种对空间功能属性的灵活处理,展现了艺术家改造“物理空间”、拓展其使用功能的强大能力。 在实际应用过程中,进一步探索了多样化空间操作的可能性。
改造后的苏博昌艺术空间
物理空间为艺术家在社区中的活动提供了基本支点。 它是艺术家聚集、讨论活动计划的重要基地,也是艺术家与社区居民频繁互动的重要界面。
对于社区居民来说,在社区内建立一个有亲切感的艺术场所,可以成为理解艺术引入社区的有效途径; 它还为在社区工作的艺术家提供了有效的身份标签。 “苏坡昌艺术空间”的成立,为此类社区闲置空间的盘活提供了建设性案例。
2、通过艺术手段对社区空间进行非物质化延伸
除了改造物质空间之外,艺术家的创作植根于对“空间”概念的多维理解和多重空间的构建——他们的启发和联合行动与参与共同建立了一个虚拟与真实重叠的空间彼此之间,为连接社区参与者的活动和情感表达提供了更丰富的领域。
社区成员可以在艺术家构建的富有想象力的空间框架内重新感知和理解社区的在地性,并以与艺术家“共创”的形式为这个空间注入更多的情感、记忆和生活意义。 。 居民与社区的联系以及对日常生活意义的反思更加深刻。
艺术活动为创造更具体验感和生活感的“生活空间”提供滋养。 这些通过创意艺术手段打造的“非物质化”空间与物理空间重叠,丰富了社区的人文质感。
居民参观展览
(1)文化地理空间:地图是地理空间的抽象符号表征。 它们是不同形式和风格的特定地理空间的映射表示。 它们具有压缩和再现空间、重新建立对空间的感知和理解的功能。 影响。
它为居住在这里的居民提供了一个改变日常观察视角的机会,以“跳出庐山”的方式刷新居民对社区的整体认知。
艺术家徐文清的作品《田野·田野》以城市居民进入苏坡市场的样本追踪为研究方法,以墙上的水墨为表现手段,勾勒出市场消费者的运动轨迹,呈现市场特征。 用户在城市空间的辐射范围。
市场不再是地图上标注的静态、孤立的地方,而是与众多行动者日常生活紧密结合的场域。 许文清呈现的“三维”地图将研究与视觉记录相结合,展现了社会空间丰富的动态。
社区文化创新发展交流会
郑静怡的作品《他们我》利用VR技术,再现了位于清江社区核心区的一处隐秘绿地的景观生态。 虚拟现实技术将带有科普指南的现实生活图像叠加在绿地中的数十种植物上。 通过线上虚拟空间和现实空间的叠加,提供了探索社区生态“秘境”丰富质感的机会。 同时,她也将许多植物引入作为社区成员的观察视角。
(2)空间的图像表征:摄影、视频等技术媒介不仅再现空间,还包含对空间的情感和态度。 它们不仅是观察者在凝视空间的过程中截取的时空切片,也启发人们重新审视过去行为在时空中的意义。
薛宇轩的作品《未发生安全案件》将中国和美国两个不同国家的生活空间的视频记录并置在一起。 并置加强了其中所呈现的生活品质的对比,是一部关于苏坡社区居民平凡生活的纪录片。 这些视频片段中居民习以为常的日常生活,被来自另一个时空的社会新闻音轨赋予了新的解读空间。
《张兰退休后的阳光生活》是一部共同创作的纪实视频作品。 居民顾惠新、罗淑华、张军在艺术家的协助下,记录了另一位社区活动家张兰忙碌而充实的日常生活。 。
影片不仅是个体生活和社区活动场景的记录,更是居民热心参与社区服务的公共精神的展现。 在过去的社区治理中,表彰社区模范成员的情况并不少见,但利用共创形象制作,会具有特别强大的传播力和影响力。
苏博昌艺术空间涂鸦工作坊
通过物质与非物质多维空间的相互重叠、相互生成、相互滋养,建立良好的社区文化生态和人文空间。
一方面,这些与居民合作完成的创作帮助艺术家更深入地了解社区的历史文脉和现实脉络。 更重要的是,它们开启了居民对自己社区的新认识、新感知方式和想象空间。 通过社区成员参与的记录、再现和分享,社区成员之间的互动关系进一步加深,对当地社区的认同感不断加深。
2、将社区艺术参与融入基层
多元协同自治治理的主要机制
融入社区参与艺术的社区建设方式往往是“灵活的”,这意味着它往往关注情感、记忆、本土认知和自我重塑,而这些是通过直接的行政干预很难达到的。 它激发的社区自治能量更多地集中在情感表达、精神反思等难以直接量化的方面,但社区的变化可以通过居民与作品的互动来展现。苏坡街社区参与艺术主要是通过以下方式融入基层治理
1. 通过记忆遗产的复制或重建来加强社区认同
社区的共享记忆遗产是社区认同的重要基石。 记忆遗产包括社会上长期流传的关于其历史渊源的传说和实践习俗,如节日、仪式、庙会,以及承载记忆的街道、建筑、市场等空间实体。
用艺术手段重新描绘或建构这些记忆遗产,可以使承载媒介更加多元化,有效增强其传播力,拓展其解读空间。
艺术家濮云的作品《赶集启示》聚焦于社区核心场所苏坡市场。 通过与云南老家赶集的记忆对比,展示了老农贸市场的粮食生产、运输、销售链条。 人们在市场上的互动方式在现代食品工业的冲击下日益边缘化,但仍然至关重要。
这种呈现并非简单的怀旧,而是展示了这样一种经济形态以及相关的社会文化生态在现代城市语境下所固有的韧性。
苏博昌艺术空间展览交流会
“苏坡亭”与传说中的当地地名的由来有关。 艺术家陈佳宁的作品《一个“苏坡亭”装置的研究过程》就是基于对这里古建筑的一系列口头和图像历史研究而创作的。 它使用从当地居民收集的旧物作为木材,手工制作。 苏破亭的模型。
古建筑原身已不复存在。 它是基于传说和老照片等记忆遗产的手工复制模型。 建筑材料本身来自于社区居民的捐赠,并将以丰富情感的形式作为礼物。 它是具体承载场所记忆并回馈给居民的物质载体。
记忆遗产也可以由社区居民分享或交流的生活经历组成。 《27》是苏坡街头艺术项目中一群艺术家和社区居民之间非常重要的合作项目。 27岁是人生的一个里程碑。
艺术家和社区居民基于不同的生活经历共同关注这一节点,或向前或向后探寻这一节点所辐射的生命意义。 27岁的人生印记构成了想象力和记忆的孵化器,也是不同的人生经历碰撞交织的交汇点,激发了社区成员人生经历的视觉呈现。
苏坡孩子周鹿晗在苏坡昌艺术空间做煎饼
清波社区“光影清波”组织中的不少居民年龄相仿,经历也相似。 他们通过纪实拍摄、展览、放映等方式,回顾自己过往的生活经历,以作品的形式完成个人的生活史和家族史。 同时,在“共同回顾”的作用下,个体记忆被赋予了群体意义。
2. 在社区内建立有机的情感联系
艺术家白海洋、薛宇轩的儿童戏剧工作坊和儿童涂鸦工作坊围绕社区儿童的积极参与,激发对社区公共空间的丰富想象。
儿童是连接社区的有效群体,他们往往是社区参与艺术项目设计的焦点。 一方面,孩子们的想象力和情感是独一无二的开放性,另一方面,与孩子们一起工作,也让外部艺术家更容易与当地社区的家庭建立联系。
因此,儿童是艺术家进入社区的引导者和情感大使。 他们参与的共创活动,更容易潜移默化地将艺术家希望传达的理念和价值观引入社区,并有效融入社区治理。
影像车间
艺术家对苏博昌艺术空间的开放使用,包括一系列的“工作坊”活动、日托班,甚至完全脱离特定形式的日常开放,吸引了越来越多的附近居民来到这里。 在具有磁吸引力作用的场中。 留守儿童、智障人士、或者附近的商贩都被引入这个空间,共同开发社区的空间功能。
3、激发社区“能人”效应
在社区活动中,不同类型居民的参与度和知名度差异很大。 居民自身的专业技能,或者通过爱好培养的技能,有潜力发挥更大的公共效用,但往往不为人所知。 社区艺术活动具有非正式、自下而上动员的特点。
借助社区的展示活动,更容易让有绝活的普通人为人所知,也更容易激发自己的成就感,从而通过进一步深入社区参与来为社区做出贡献活动。
苏坡街项目与“光影清波”社团的合作,调动了居民的积极性,将“策展”、“当代艺术”等新概念引入社区,让社区居民与艺术更加亲近。 距离,并将“策展”的形式融入到社区的文化生态中。
“光影清波”俱乐部本身就有张兰这样的社区活动人士,以及马德建这样相对低调但才华横溢的居民。 在与艺术家合作的过程中,他们自身的潜力和领导效应被进一步挖掘,成为许多社区活动和公众参与的能量源泉。
4、通过调研,发现社区内部问题和居民需求
在社区艺术的创作过程中,研究往往是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也是艺术家创作理念的基石。 为了让自己的创作更加本土化,艺术家通过调研了解当地居民居住的社区的社会背景、生活状况和问题。
濮云的创作《赶集启示》、黄森伟的创作《菜市场的小门》、徐文庆的创作《田野·田野》都聚焦于苏坡街最具代表性的空间——苏坡农贸市场。 核心问题是了解这个相对古老的交易空间目前的使用情况以及不同年龄和社会背景的消费者如何使用农贸市场。
白海洋的作品《屋顶上的气球》聚焦于留守儿童家庭的生活状况和亲子教育的研究,将访谈的结果提炼成问题,转化为纸牌游戏,使其具有一定的现实意义。与留守儿童的相关程度。 精神疗愈作用。
薛宇轩的作品《速破24小时》以及随后的《再见堵车计划》,通过与社会学家刘英的合作,招募志愿者,对社区居民进行访谈调查,了解他们对社区的诉求。 除了关注社区常住居民,他们的创作也持续关注社区治理中容易“出问题”、声音和诉求被忽视的流动商贩等非正规经济从业者。
艺术家的研究不一定遵循严格的社会科学范式,但可以从独特的视角出发,用细腻而独特的观察视角发现问题,并将其转化为创造性的展览形式,以获得社区成员的关注。 面向社区的研究和展览也是一种在社区内发起对话的形式,让社区居民通过视觉图像的唤起更多地参与到社区公共问题的思考和讨论中。
三、工作方法和模式的总结与思考
苏坡街头艺术项目的实践以爱游溪社区治理项目为入口,以青羊区河中社区治理中心为枢纽平台,尝试艺术介入社区的新模式。
过去的社区艺术项目大多依靠艺术家个人或艺术团体通过长期驻留与社区互动。 其优点是可以逐步了解社区情况,与当地社区建立比较密切的人际关系。 但它也存在时间成本极高、与社区接触面窄的问题。
通过艺术家与爱游戏社会组织、社区、街道的合作,苏坡街头艺术项目可以快速深入了解社区情况,并获得相应的社区工作行政支持。
同时,社区和公益组织都不会过多干预艺术家的创作,留下了更大的创作空间。 这是这种“社区-公益组织-艺术家”三方合作模式的主要亮点。 同时,这两年的磨合也为后续项目的持续推进提供了一些经验和启发。
1.更广泛的社区参与
社区艺术的协同参与依赖于艺术家与当地居民的深入了解和相互信任。 优秀的社区参与艺术通常需要长期的传播成本,因此很难在短时间内快速传播到更大的居民覆盖区域。
苏坡街头艺术项目的众多艺术家在两年内尽力与尽可能多的群体进行互动,包括留守儿童、退休老人、智障人士、民间组织等,这是非常罕见的。 。
在后期的持续创作中,艺术家本人也希望能够让创作活动触达更广泛、更多元化社会背景的社区群体,将他们的故事、情感表达和生活诉求融入到社区艺术共创活动中。
2. 更清晰的艺术家工作指引和合作伙伴沟通机制
苏坡街的社区管理者为社区艺术项目留下了很大的自主创作空间,这对于艺术家充分发挥创作是非常有必要的。 另一方面,草根社区组织对艺术家创作的社区治理效能的实现抱有期望,这也是合理的诉求。
因此,社区治理与艺术家保持定期沟通机制,可以更清晰地向艺术家传达社区的期望和诉求。
由于历史原因,社区内物理空间的属性、管理和使用本质上是复杂的。 艺术家的创作往往需要突破空间的界限,改变空间的属性,这也是其创造力的重要体现。
因此,空间的合理利用可能存在潜在的紧张关系。 与艺术家合作的社区管理者可以制定更清晰的空间使用指南,在一定程度上避免因越界使用物理空间而造成的麻烦。
3、更长效的社区艺术干预机制
社区艺术在治理中发挥的作用往往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显现出来。 艺术介入社区工作不一定要产生快速、显着的规模效应,但应考虑继续为社区中的艺术家保留空间,让他们的作品能够在社区中持续可见和发酵。
在人类学中,有“无浪费的人类学”的概念,是指田野调查的发现可以转化为学术出版以外的其他形式的概念表达,如纪录片、绘画、文学创作等。
同样,我们也可以想象一种“不浪费的社区艺术”——艺术家在创作过程中所做的研究以及深入现场观察所获得的材料应该被系统地归档并保留为第一手资料。了解社区的材料。
这些素材不仅对后续艺术家的驻地创作有帮助,也为社区治理计划的制定和实施提供有效支撑。 同时,艺术家在创作过程中对社区问题有着独特的视角,他们的发现不应被治理方忽视。
如何在基层治理中设计固定的长效机制,让艺术家在艺术活动之外更有效地参与实际的社区治理,也是一个值得思考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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